觉慧:巴金笔下的孤勇者
发布时间:2022-03-18   动态浏览次数:741

作者:詹心悦


当黑暗统治着大地,有人渴望光明却依旧在黑暗中匍匐,有人就拿起了斧头要劈出一道光来。

觉慧是北门首富的三少爷,这样的家境想必人人艳羡。高家外表光鲜,关起门来却是一滩污泥沼泽,女人们各有各的算计,男人们也说不上有如何的有作为,在一个已经烂的地方,若要么同那些糟粕一同起沉论,若想反抗,就会成为孤勇者。

觉慧曾经也还把高公馆当家,那里有爱护他的大哥。有严厉,但他仍然敬重的高老太爷,以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——鸣凤。污泥之中,孕育了高洁的莲花,觉慧就如同正在发芽的莲子。他上了新式学堂.爱读《新青年》勇敢地上街游行、反军阀,和同学一起办报刊。这时的他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人,觉得所有的事只要努力就可以做成,不论是社会上的,还是家里的。

鸣凤的死,是觉慧的转折点觉慧的追求不上于儿女情长。他虽爱鸣凤,但鸣凤在他心里却不是第一位。鸣凤在被逼出嫁时求助觉慧,但觉慧没有在心上,知道鸣凤跳湖自尽也没有过多的惋惜,他的事业心超过了对鸣凤的爱,正如《觉醒年代》中的陈延年,把“六不”作为人生准则,他这一代人绝不会走老一代的路。他要做这个封建家族的掘墓人,从帮助觉民逃婚开始,他冷眼看着家中发生的一切,如同看戏一般,五叔克定在外借债被高老太爷痛斥,对大哥的“作揖主义”冷笑嘲讽,对梅表姐的死没有哭,没有悲,只是满腔的愤怒。他对这个家已经看透了。高家发生再丑恶的事情,他都不会觉得奇怪、在高老太爷去世前后,仅仅是他一个人来反对陈姨太等人的胡闹了。只有他一个人,他成为了高家的孤勇者。

最后他选择离开家。“船开始动了。它慢慢地从岸边退去。它在转弯。岸上的人影渐渐地变小,忽然一转眼就完全不见了。觉慧立在船头,眼睛里还留着他们的影子,仿佛他们还在向他招手。他觉得眼光有点模糊,便伸手揩了一下眼睛。然而等他取下手来,他们的影子已经找不到了。”

“他们,他的哥哥和他的两个朋友就这样不留痕迹地消失了。先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。他再也看不见他们。他的眼睛所触到的,只是一片清莹的水,一些山影和一些树影。三个舟子在那里一面摇橹,一面唱山歌。”

“一种新的感情渐渐地抓住了他,他不知道究竟是快乐还是悲伤。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离开家了。他的眼前是连接不断的绿水。这水只是不停地向前面流去,它会把他载到一个未知的大城市去。在那里新的一切正在生长。那里有一个新的运动,有广大的群众,还有他的几个通过信而未见面的热情的年轻朋友。”

“这水,这可祝福的水啊,它会把他从住了十八年的家带到未知的城市和未知的人群中间去。他这样想着,前面的幻景迷了他的眼睛,使他再没有时间去悲惜被他抛在后面的过去十八年的生活了。他最后一次把眼睛掉向后面看,他轻轻地说了一声‘再见’,仍旧回过头去看永远向前流去没有一刻停留的绿水了。”